撰稿/南楠 “上一届我们的表现不尽如人意，这一届我们主要还是以锻炼队伍为主，小组赛出线后，要认真对待每一个对手。”在小组赛面对镜头时，11岁的张屿杨展现出了同龄人中罕见的成熟。不过，他有些遗憾的是，在1/4决赛中，这位来自厦门市人民小学的10号球员未能帮助球队战胜南宁桃花源小学，最终无缘四强——这是人民小学第二次参加百年名校杯，去年未能小组出线，这次有所进步。

张屿杨出生在一个足球家庭，父亲张悦虹是厦门乃至全国校园足球的知名人物，他不仅担任人民小学总务处主任兼总教练，还担任厦门校足办技术培训部主任，是全国青少年校园足球专家委员会委员、亚足联和中国足协的教练讲师、亚足联A级教练员。

张悦虹曾两度以国字号球队教练身份带队参加国际赛事：2019年，中国校园足球国家队成立，他作为小学男子乙组的主教练，带队前往法国参加中法足球交流赛；2024年5月，首届国际中学生女足世界杯在大连举行，张悦虹担任助教，与前国脚韦海英一同辅佐老帅余东风，帮助球队获得季军。

作为教练、讲师和家长，身兼三重身份的张悦虹即将面临与众多家长相同的选择——张屿杨即将升入六年级，明年这个时候，他将年满12岁，如果连他都无法跨越“12岁退役”这一目前校园足球中最大的门槛，许多同龄孩子可能更缺乏勇气去面对和解决这个难题。

当然，张屿杨是幸运的，因为人民小学所在地鼓浪屿面积不大，只有1.88平方公里，可以与厦门二中成建制升学。

鼓浪屿的足球文化已有超过150年的历史。1872年，美国领事李仙得租下通往鼓浪屿田尾、港仔后、日光岩三岔口的一片土地，围起矮墙并建成球场，专供外国人使用，被称为番仔球埔，这是中国最早的专业足球场之一。如今，番仔球埔已经变成了鼓浪屿人民体育场。

1898年，英国传教士山雅各在鼓浪屿创办了英华书院（厦门二中的前身），同时成立了英华足球队，现代足球因此被引入鼓浪屿，使其成为我国现代足球的发源地之一。足球一直以来都是鼓浪屿最具代表性的运动。

经过百年的传承，加上人民小学一直坚持发展校园足球，在张悦虹和同事们的共同努力下，人民小学始终是厦门校园足球的传统强校。位于鼓浪屿的厦门二中，自然也顺理成章地接收了人民小学足球队的队员，近年来，厦门二中在全国青少年校园足球比赛中也曾闯入过八强。

如无意外，明年下半年，张屿杨和他的同龄队友们很可能一起升入厦门二中，再次并肩作战。对此，张悦虹表示：“我更希望孩子能把足球当成自己的爱好和追求，至于他是否能走上专业或职业道路，或者通过足球特长生考取名校，这取决于孩子的发展潜力，当然，我希望他能通过足球特长生进入大学深造，成为足球教练或从业者。”

张悦虹知道，以足球特长生考大学的形势非常严峻，由于政策原因，初中阶段无法招收在足球方面有特长的学生。虽然这两年政策有所放宽，但大部分城市中踢足球的孩子仍然无法升入具有足球特色的中学。即便孩子们能够通过这一途径，他们在初中和高中阶段仍将面临逐层选拔和筛选。而随着高中升大学运动员等级证书政策的变化，获得证书的难度也越来越大。

“如果足球特长生无法获得运动等级证书，那么在考取大学时将面临很大困难。”张悦虹说，“目前，足球运动专业的招生尚不完善和成熟，因此，许多家长感到迷茫，尤其是小学阶段的家长。不过，我相信随着政策的逐步完善，足球特长生的道路会越来越宽广。”

由于地理因素，人民小学和厦门二中实现了精英队伍的成建制升学，尽管这一案例具有特殊性，但厦门人仍愿意尝试。2015年，厦门、青岛和延边成为全国最早的三个校园足球实验区，因此，厦门一直以来对足球人才的培养有相关政策支持。

目前，厦门有4所学校实现了市队校办，面向全市招收足球特长生。

“虽然之前的政策力度不错，但我们希望能够覆盖更多的学校，因为踢球的孩子数量远远不止这4所学校招生所能覆盖的范围，我们还有更多的孩子。”张悦虹说。

除了厦门，泉州也有自己的政策。泉州以片区为单位，一所中学对应附近三所小学的学生，以建制为单位流动。不过，由于对口小学有的并非足球特色校，效果还有待观察。“鼓浪屿的案例是由地理原因造成的，我们需要在更大范围内通过政策导向引导他们解决问题。”张悦虹说，“如果能够实现像陕师大附小这样建制流动进入中学，将对解决家长的后顾之忧有非常大的帮助。”